“杀人者抵,未遂者同罪,从犯连坐,谋害帝国元帅罪加三等,流放三千里,凌迟一千二百刀,满门抄斩,女眷充军,全族苦役——包大人,我说错了没?哪个判决重了?哪个判决不合适?来啊,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这经典的清官言论你再给我说一遍啊!?”
包希仁被孙朗一路按着向后推去,声势完全落入下风,他一把抓住孙朗的胳膊,怒道:“够了!那可是陛下……”
“所以,以帝王心术鸟尽弓藏、谋害功臣,就完全没问题了吗?”
“你是这么想的,没错吧?”
“包大人,包大人,人民的救星,青天大老爷,举世难寻的好官,日审阳夜审阴的神人,怎么犯罪的人变成皇帝,你老人家就不铁骨铮铮了呢?”
孙朗笑了起来:“你这是双标狗啊,是啊,狗,我就是在骂你,你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,因为你不敢咬你的主人,你连疯狗都不如。”
包希仁怒气冲冲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孙朗叹息道:“你看看你,你也无话可说了,对不对?皇帝做错了事,对吧,我觉得这肯定是皇帝的错,皇帝也会犯错,皇帝也会犯罪,我呢,只是想讨还公道,他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,他得认错……”
“是的,认错,哪怕是认错也好,包大人,我如果说,我不想颠覆这个帝国,也不想伤害皇室的人,我只需要一个道歉,一个罪己诏,我想让皇帝下旨通晓全国,说他错了,说他不该在大荒山之战中谋害我,就这样而已,就这样,我就不追究他伤害我的事,我不追究死在大荒山的那些冤魂,我不追究白羽威的死,我也不追究我奶奶的事,只需要他下个罪己诏。”
“怎么样?这个条件是不是很优厚?是不是很忠诚?你看,君王对臣下犯下大罪,臣下既往不咎,只需要君王认个错,并不要血债血偿,如此风骨,如此忠诚,简直要载入史册了吧?”
“所以,包大人,你说,如果我的条件只是这样的话,你愿不愿意帮助我这个在大荒山中遭遇了六月飞雪之冤的大功臣,帮我讨还公道?”
孙朗微笑着拍着包希仁的脸。
包希仁的回答唯有沉默。
只是那眼神已经不再坚定和犀利,而是隐隐有着动摇。
“好了,我已经知道答案了,我已经明白了。”孙朗连连点头,“理解,我理解你的想法,罪己诏是不能下的,因为这是天大的丑事,暴露出去,国家动荡,天下不安,势必引起轩然大波,你作为帝国忠臣,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,怎么能让朝廷与陛下蒙羞?所以,得捂盖子,不但不能说,还要封锁真相,事实是无关紧要的,对不对?皇家是有特权的,何况是皇帝。”
“为了皇帝和国家的脸面,公正二字不要也罢,对吧?”
“为了国家的脸面,我这个天元大功臣的公道就先放放吧,是吧?”
“这就是你包大人的正义,这就是你们帝国的忠臣清官。”
孙朗摊手,露出了无奈的笑容。
“你看看你,你看看你。”
“我哪怕如此让步,你连一道罪己诏都不愿为我争取。”
“在你眼里,皇权是最重要的,社稷是最重要的,在你眼里,皇帝是高高在上的人,永远凌驾于众生之上,我说过,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。”
“因为在我眼里,皇帝与路边的一个乞丐,从人格上来说,是一样的。”
孙朗微笑着,叹息着。
“所以,那就没办法了,你连一道罪己诏都不肯给我……”孙朗低声道,“而我,是想要杀皇帝全家啊……”
听闻此言,包希仁眼中的动摇与愧疚全都消灭了,随之而来的是惊怒,他瞪大了眼睛,断喝道:“大胆!”
“再好的官,如果只是皇帝的狗,也照样没有卵用。”
孙朗将包大人一把推开,歪头笑道:“怎么,你奈我何?”
包大人指着孙朗,怒道:“你要是真想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,我必然拼尽全力地阻止你!”
孙朗笑道:“你以为你是正义的使者吗?你以为你是不畏强权的青天大老爷吗?你以为你是顶天立地的好官吗?”
包希仁喝道:“你不必用言辞来蛊惑我!孙朗!你若是一意孤行,我必然会阻止你的!你若是事败身死,我这条命也赔给你!”
孙朗摇头笑:“你宁可死,也不愿骂你的傻-逼皇帝一句。”
“你再敢诽谤……”
“呵。”
雪白的纸张,雪片般撒向包希仁,没有什么力道,有的只是说话之人的讥笑,发自内心的冷冽与鄙夷。
“青天大老爷。”
一张张诉状与供状,直接往对方的脸上拍打,包希仁愕然停住脚步。
“不畏强权。”
血泪,黑暗,与罪恶,他拿起了一页纸,阅读着上面的字。
“铁面无私。”
隐藏在铜雀台之下的黑暗。
“京兆尹,阎罗包老,好官,好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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